第十五章 大吴律法
时派下的巡使,也会把此事上报城里的知府大人。
若是当地县里的主簿有能力,知府大人就会先让当地的主簿暂时任县令之职,管理百姓生计。
毕竟是常年待在本县的主簿,接替起来也得心应手。
之后,知府大人还会上报帝都,由六部中的吏部批奏、然后派人审核。
若是主簿管理的不错,最终县令之职就会被定下。
但若无能力,并且主管一城的知府大人这边也没人手安排。
吏部就会从帝都调人,前往县里赴任。
或者在城里的其余县里,提调哪位主簿前往。
假如都没有。
当地县里的六曹令,以及文吏们,或许哪位就可以连数级了。
只是徐县令倒是一个特别的县令。
他六十岁时,并没有选择退下来。
看到徐县令坚持,朝廷与各城知府也没有强制让徐县令下位,而是派出巡查使,悄悄观察徐县令办事,看看是否还能再任。
毕竟能不换,还是不换为好。
否则新的县令还要熟悉各种事务,比起原先的老县令来说,就很容易出现本来可以完全避免的一些问题。
而就在这样的巡查中。
廉政清明的徐县令都躲过了改朝换代的洗牌,熬到了下一个朝代,又熬下了两批巡查使。
把前朝的巡查使熬到了牢里,或退隐。
又把今朝的巡查使,从壮年熬到了退休。
同样,听旁边众人闲聊的宁郃,也知晓这件事情。
皆因这篇游记里,有一段就是讲的这个。www.sxynkj.ċöm
全文大意是,
贺安县里出现偷牛一案,当时八十二岁的徐大人亲自带众捕快出县,按照牛蹄与车轮印记,策马追查贼人下落。
同样去的,还有今朝的年轻巡查,与前朝退隐的老巡查。
他们在路上还在对赌。
六十五岁老巡查使说,徐县令必定能追到,且不是做样子,是真的以高龄策马,亲自追查。
年轻巡查不信,但想到这老巡查使是前朝之人,继而也没有多言询问。
可最后的结果是徐大人不休不眠的策马行了两日一夜,把行商追到了,也把一众捕快给累倒了。
同样累倒的也有年轻巡查。
老巡查是早有预料的早早离队,没有跟着。
因为他曾经也和一位老巡查对赌过徐县令。
结果也是输了。
一直输到改朝换代,他辞退下来,但徐县令依旧是徐县令。
好似这么多年过去,徐县令只是胡子和头发白了,但体质依旧和年轻人一样。
而这篇关于徐县令的游记里,大致都是描述着徐县令和巡查使的事情。
以多位巡查使的视角。
宁郃看了看,觉得这篇关于徐县令的篇幅,估摸就是那几位巡查使的经历。
由游记的书写者执笔,由这几位巡查使诉说。
看来书写者也是个妙人,为了书写这篇游记,煞是用心,找了两个朝代的巡查使。
再回忆这篇幅后的笔者落名。
正是那位老巡查使。
他无官身后,闲来无事,就开始着笔写徐县令,从徐县令六十岁开始写。
可惜这篇幅写到徐县令八十五岁,就停笔了。m.sxynkj.ċöm
如今徐县令是八十九岁。
那位老巡查使应当是四年前去世了。
不过等半年之后,徐县令任神官之职。
若是阴司官位,两人倒是能再次相见。
徐县令再保他一下的话,续些阴寿,任个阴差,也是完全能做到的事情。
而在宁郃回忆游记的时候。
随着时间过去。
在今日夜晚。
县衙的后院内。
徐县令正在院中小亭品茶的时候。
一道虚影从远处天空落下,站在了亭子外,渐渐凝实出一位中年的样貌。
他身穿文服,腰侧还有一枚法令。
徐县令看到这诡异一幕后也没有惊慌,反而起身迎接道:“李兄!”
“徐兄弟!”阴司文判大步走进亭子,上下打量着徐县令,“半月未见,别来无恙啊。”
“唉,你我相识五十二年载,此言我听了两千余遍。”徐县令长叹道:“从我青壮之年,到如今垂暮,怎能算的无恙?”
“哈哈!”文判大笑,“徐兄弟还有千年阴寿,短短五十载,算得上是弱冠之年,本就是无碍、无恙。”
“那都是逝后之事。”徐县令摇摇头,一边请文判落座,一边询问正事道:“李兄这次从阴司特意前来,是为何事?
若是无事的话,我正有一事想要请教李兄。”
“哦?我也有一件事,是你的事,也不是你的事。”文判坐到椅子上,“阴差报,贺安县内有冤魂。
等此事传到阴司,本该是这位阴差前往。
但我念着徐兄弟在贺安县当职,便和那位阴差打了一个商量,让他留在阴司,而我借差事之便,前往看望一番徐兄弟。
毕竟平日里不帮你也就算了。
你也知晓,阴司不能管阳间事。
但如今徐兄弟受封在即,可不能出现差错。”
他说到这里,语气郑重道:“徐兄弟,最近可有什么冤案,或是离奇的事?”
“这..”徐县令当见文判问起这个,忽然想到今日遇到的先生,于是询问道:“李兄是说丰家之人溺死一事?”
他说着,当看到文判点头,不由皱眉道:“此事真有蹊跷?
和他随行的好友,有可疑之处?”
“你是觉得此人无罪?”文判听到徐县令语气中的不确定,不由提点般道:“其实我前两日便来了,只是当时没有告知你。
而是先带丰家汉子的阴魂回阴司,查明了一些事。
所以能告知你,丰家汉子不是失足掉入河中。
那人,也不是无辜之人。
你可莫要误判了。”
“还未判。”徐县令摇摇头,“这两人虽然并无仇怨,反而是多年好友。
但前三日案发,我审问他时,见他神色有些闪躲,就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可又怕他的这般神色,是未救下好友的愧疚。
我怕此事有冤情,也怕此人被屈打成招,于是我没有即刻审问他,而是把他留在衙门里,让文吏照看了几日。
在此期间,我不让人和他聊案情,也不讲留下他的目的。
在万事不得知的忧心之下,若是此人是凶手,等过两日我再询问他时,通过他的话语神情,就能得到一些端倪。
若是无事,也少了审讯之苦。”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