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杀意
否则谁也别想走。
建德帝脸色愈发黑沉,听得出强压怒火:“兹事体大,哪位爱卿愿意替朕查明此事?”
——没有直接指派,而是询问谁人自愿。这个场面,聪明人都该缩头一声不吭。
“臣愿领旨查察此事。”官员队列靠前处,有人迈出。
萧彦不用回头,听声音便知是俞进——事关皇室,礼部下辖的太常寺,刑部下辖的大理寺都有理案职权;而朝中对俞进的评价一贯是“不避水火、不藏私心”,此时他站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建德帝慢慢靠在椅背,看向这些或站或跪、挡在自己驾前的臣子,“呵”地一声短笑,意味不明:“好,且放手去查吧。”壹趣妏敩
刘希恕没忘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提醒:“陛下,城中现有心怀叵测之人,”他明明白白地盯住宁子婴:“还请容城防营排查,以免回宫路途旁生不测!”sxynkj.ċöm
建德帝肘压膝上,怒极而笑:“由你排查,朕明日还能回宫否?”
内监赶紧喝道:“城防营卫,尔等是在玩忽职守,还是在故意阻挠陛下回宫?!”
事已至此,刘希恕自然还要硬杠,未及开口,忽然被他爹过来一脚踹倒。
刘益全诚惶诚恐,跪在儿子旁边:“城防营都卫履职不力,请陛下降罪!但圣躬安危关系大魏上下,陛下虽爱子心切、想尽早医治礼王殿下,但臣等首要职责却是维护陛下周全!”
建德帝面色略有和缓,刘益全继续道:“臣有一策,既不耽误陛下回銮、又能加强沿途防护:禁卫虽精干,到底人手有限;历来首阳郊营驻兵离庆都不过三十里地,还请陛下传令,调遣郊营人马前来接驾,加强防备。”
萧彦微怔,一时拿不准这老滑头到底向着哪边:首阳城郊大营屯兵八千,虽与其他大城兵营相比规模不大,但足够控制眼下局面——看来这老泥鳅见君父安然无恙,立马站到儿子对立面:父子两人各投一边,无论那边赢,刘氏不至于一败涂地无可挽回。
建德帝“唔”了一声:“便依你所言——传令与郊营。”
宁子婴向前膝行几步,委屈得几乎泫然欲泣:“陛下所言所令,外臣不敢置喙。但眼下禁卫的指控关系到外臣清白,更关系宁雍王室的清白。外臣无力自证,唯有自请在陛下銮侧侍奉——若真如禁卫所言,有受外臣指派的谋逆之人途中挡驾,请陛下先将外臣诛于驾前!”
近乎赌咒发誓。
建德帝似有动容,反倒出言宽慰:“清者自清,驸马不必多虑。”
话虽如此,但宁子婴主动行至銮驾侧、与内监并立时,建德帝却并未阻拦。
那么接下来便该去行宫暂歇,等待郊营来接驾。
萧彦与谢承泽对视一眼,看得见彼此隐藏的焦虑:眼下城防营向着他们,君父多疑,显然对内卫也心生怀疑、不敢轻信,迫于形势、且不可能在百官面前自揭家丑,暂时不会拿他们怎么样——这一状态原本可以持续到明日回宫,这一夜之间他们可以伺机而动;但若郊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