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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三堂会审（中）
”
“到现在，说什么，还由得我吗？”
“这是你最后机会。”
“认不认，”司廷戾轻盈一笑，“陛下心里明白就行。”
“砰—————”
风推开窗框，吹落案几上的花瓶，掷地脆响。
皇后被惊醒，见荔枝在关窗，第一句便问：“侍桃可回来了？”
“没呢殿下。”
“怎么还未......”
瞧着方才晴空万里，转眼竟是乌云蔽日。
陈皇后心里‘扑扑’直跳，总觉得像有不好的预兆。
“北庭王谋害手足，觊觎东宫心术不正，此一条。”
龑帝上座，继续宣旨。
“暗结外党怂恿儒生，假造圣旨视为谋逆，此二条。即日起，贬为庶人，关押宗正寺。”
又问右座三司：“可有异议？”
几人都默契地摇摇头。
满天浊云，灰黄厚沉，比变脸还快。
亓律昭手肘搭在桌台，托着下巴望着窗外雨。
“咚——”
齐明官暴力推门，半身湿透，发现师父没有外伤，才长长松口气。
“既然北庭王府已被控制，不如师父就跟我回去吧，正好云糯也在。”
“再等等，还未到时候，”亓律昭将这两天事，前后说了遍，“今日来，是想让你替我做件事，”最后才道出诉求。
齐明官缄默少间，没说帮忙，但也未拒绝，而是先提出一个问题。
“师父，你为什么要救他？”
“我......”亓律昭愣然。
“其实现在不是很好吗？”他一语道破，“让桓王继续成为咱们的刀，等解决掉勖王，我便传信广禄，待桓王登基大典之际，挥师南下。”
是啊......
还能缩短时间，早些完成复仇。
可当她听到元胡的话，第一个想到的字是救。
原本坚定的信念，此时像湖面涟漪，蜘蛛网状的玻璃纹，裂开丝丝动摇。
“我......”亓律昭嗫嚅，好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借口，“他在九川江救过我，所以这次算是还他的命。”
说完，登时轻松，觉得自己又可以继续掩饰那个不得曝光的小心思。
徒弟与师父连着心。
齐明官又怎会瞧不出，只是怕她往后活在自责，所以并未戳穿。
“好，”他答应，“那个工匠我要去哪里找？”
“亓朝历任皇帝专用玉玺，皆由符节郎打造兼掌管，现在的符节郎是陆翁，乃上个符节郎的真传弟子，桓王要找人私制，大概率会找陆翁的徒弟，毕竟真传，从制作方式到手法只会有极细微差别。”
又说：“我记得陆翁还不是符节郎的时候，在东市有间玉器行，用来维持生计。”
“陆翁师父呢？当初为何不带他一起进宫？向皇帝请示留个徒弟在身边当副手，又非谋职位，应该都能理解罢。”
“器具可共用，但饭碗不行，不过要总在师父庇护下，也未必能成为真正手艺人，”亓律昭慢起笑意，“就不知他是出于哪种用意了。”
“......”
“你去东市玉器行查查，陆翁徒弟兴许就在那儿，确认身份后先将人带走，再慢慢找图纸，像他们为了保命，手里必然有备份。”
“好。”
“如此，咱们手里就有了筹码，”再三叮嘱，“不能把人交给广禄保护，这是属于我们自己的牌，必要时，可以拿他和桓王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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