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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大结局
次日皇上没有上朝,忙了一宿的韦皇后得了宫人的回报后,连忙带着宫人急急赶往乾宁殿。一到乾宁殿,先就是把乾宁殿塞得满满当当的太医们一顿怒斥。骂过以后,这才红了眼眶一边看着榻上脸色惨白,昏睡不醒的燕正天,一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儿个虽然精神不济,但却不至于人都醒不过来,怎的,今天却是……”
早在皇后娘娘来之前,以院首为头的太医将燕正天的脉把了个遍,心里对皇上之所以会昏睡不醒之事,早已了然。但,知道是一回事,说和不说却又是一回事。
皇后娘娘发话,自然需要有人答话,院首被推了上前,擦了把大冬天汗湿的额头,跪下回道:“娘娘容禀,皇上之所以会突然昏迷不醒,依臣等会诊一至认为,是因为之前忧心国事劳累过度以至气血两虚,而如今又突然受到刺激,心脉乍然卉张之下,反受其累……”
“本宫不听这么多的废话,本宫就问你,皇上他的身子到底有没有大碍。”韦皇后打断院首的话,目光锐利如刃的盯着回话的院首。
低眉垂眼的院首一瞬间后背便湿了个透,连声说道:“无碍,无碍,只要稍事休养再辅以调理气血的方子,歇息个几日就好了。”
韦皇后拧着的眉头,这才松下来,她点了点头,摆手道:“既是如此,你下去开方子吧。”
“是,娘娘。”
院首转身带着一干太医呼啦退了个干净。
“童喜。”韦皇后目光轻抬,朝一侧候立着的童喜看去,“这早朝的时间都快过了,你去走一趟吧,告诉众位大人,皇上龙体微恙,今天的早朝便免了。”
“是,娘娘。”
童喜应声退下。
大殿内突然的就静了下来。
韦皇后将目光从脸色青白便是昏睡着,眉间也拢着一抹阴郁之色的燕正天身上挪开,看向了殿内一干屏息凝神伫立的宫人身上,最终目光落在了其间一人身上。正欲开口说点什么,殿外忽的便响起一阵不小的喧哗声,隐约似乎还杂着啜泣之声。
“谁在殿外喧哗?”韦皇后目光一挑,厉声喝问道。
当即便有殿外侍候的小太监急急的走了进来,哆嗦着声间回道:“回娘娘的话,是后宫的几位贵人听说皇上因龙体微恙免了早朝,赶了过来探望。”
韦皇后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因小宫人的话而好看些,反而越发的凌厉了几分,怒声道:“你去告诉她们,与其在这帮不上忙还扰了皇上的静养,不如回去多抄几本经书,好替皇上祈祈福。”
“是,娘娘。”
小宫人再度急急的退了下去。
如今宫内,唯一能与韦皇后抗衡的淑妃都死了,几位皇子死的就剩皇后所出的二皇子,既便事实的真相便摆在眼前,但谁又能说,这里面没有皇后的手笔?这宫里,谁还敢逆韦皇后之意?
几乎是小太监的话声一落,那些原本簇拥在殿门外的后妃们,脸色一白之后,连多哭一个音都也不敢了。很快的,殿门外便安静了下来,隐约似乎还有环佩叮当步子步履凌乱离去的声音。
殿内的韦皇后却在这时对身后侍候着的芳若吩咐道:“本宫刚才一时气糊涂了,忘了现如今皇上这光是本宫一人怕是不够,你去请了丽妃娘娘来与本宫作个伴。”
“是,娘娘。”
芳若退了下去。
约一刻钟后,丽妃跟在芳若身后进了大殿。
“婢妾见过皇后娘娘。”丽妃上前行礼。
韦皇后摆了摆手,对丽妃说道:“丽妃妹妹免礼,你过来看看皇上,也好安安心,坐下来陪本宫说说话,正巧本宫也有事要交待你。”
“谢娘娘恩典。”丽妃上前近身打量了燕正天一眼后,少不得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这才在韦皇后身边坐了下来,哽着嗓子说道:“娘娘有事仅管吩咐,婢妾定当不负所托。”
韦皇后淡淡的觑了眼床榻之上的燕正天后,抬手拍了拍丽妃搁在膝上的手,柔声说道:“妹妹是个好的,也多亏了你,本宫才能省了不少的心。”
丽妃身子僵了僵,稍倾颤着嗓子说道:“当不得娘娘如此夸奖,婢妾……”
“好了,这里也没有别人,妹妹不必与本宫这般生疏客气。本宫请你来,是想让你帮着一起安排三日后的冬至宴。”韦皇后说道。
丽妃不由便抬头看向韦皇后,但只不过一眼,却又飞快的低了脸,“婢妾自是一切谨遵娘娘安排。”
韦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下颌微抬,目光在一群宫人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低眉垂眼的鹤翎身上,“你过来看着,本宫与丽妃娘娘到外面说话,省得吵到皇上,有事,使人来回禀便是。”
鹤翎上前。
韦皇后则起身,带着丽妃去了乾宁殿的偏殿说话。
而这边厢,得了童喜话的朝臣,以温晋王为首的几位王爷得知皇上又因病不能早朝后,不免忧心仲仲,合着另外几位肱骨之臣由童喜领着来了乾宁殿。
在仔细的问过太医,又看了皇上之前的脉案后,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恰在这时,龙榻上昏睡着的燕正天突的睁开眼醒了过来,只是却因为人虚体弱,竟是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勉强与温晋王等人说了几句断断续续的话后,人又再度昏睡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淑妃一夜连弑三位皇子的消息也已经铺天盖地的传遍了半个皇城,不管天家有没有真情,一夕间儿子都死了个遍,唯下留下的那个却是自己最不喜的,在场的大人都是为人父的,这其间的辛涩无奈自然很是能体谅。一时间,众人都将皇上的突然发病归结于痛失皇子的事上,谁也没往别处想。
好在,朝臣之间分工明确,既便是皇上突然倒了,各部衙门还是应作得当。便是有众大需要皇上决策的事,能等的便等着,不能等的,便由左右二相合着六部尚书商量着办便是。
是故,燕正天这一病倒,却是让这些往日里面和心不和的朝臣们难得的融洽了一把。朝堂之间,难得的释放出一股扭成一团朝气向上的正能量!
面对,如此情景,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但高兴也好,难过也罢,转眼便到了三日后的冬至夜宴。
北齐的冬至,除了诸多的庆贺仪式,皇宫摆宴宴请群臣诸多内外命妇外,接下来还会休朝三天,君不听政,而民间则是以歇市三天来庆祝。
可见这个节日当真就应了那句“冬至大如年”的说法!
全国上下都在庆贺这个节日时,容锦和燕离却是蹙紧了眉头坐在长芳殿,久久无语。
他们于半个时辰前得到消息,永昌帝李轩驾崩了!
永昌帝驾崩了,李熙代为监国这些日子里,肯定已经将各方势力收归己用,接下来,他便应该一门心思的对付他们,染指京山了吧?当然,或许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他早已染指京山也未必!
“怎么办?”容锦抬头朝燕离看去,轻声问道,“李熙只要把这皇位坐稳了,他第一个想要对付的只怕就是你我二人。”
燕离点头,容锦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
“蓝姨,”燕离抬头朝一侧坐着的蓝楹看去,“蓝姨,我写封信并且画一副图,你用最快的时间送到夜璃手上,让她想办法潜进皇宫一趟,将我当日藏在那的玉玺拿出来,再将玉玺想办法送到风义坪手里。”
将传国玉玺送到风义坪手里,这样一来,李恺要起兵对抗李熙便师出有名!
容锦目光赞赏的看向燕离,燕离回以一笑。
不多时,燕离将东夏皇宫的地下通道的入口,以及当日他藏玉玺的地点详细的画了一副小图交给等候在一边的蓝楹。
便在蓝楹要离开时,容锦却突然说道:“燕离,我有个主意。”
燕离朝容锦看去。
容锦漆黑的眸间暗芒一闪,笑盈盈的看向燕离,“你可以将刚才的这副图同时复制二份,一分连同玉玺送到风义坪手上,另外一副则让夜璃收着,若来日局势有变,可以让人送给李熙。”
“你是说……”
“没错,我的意思就是,不管李恺能不能分去李熙的半壁江山,他只要有了这东夏皇宫的地道图在手里,李熙便就算是坐稳了江山,他每天也得过着刀悬于顶的日子。”容锦笑着说道:“而之所以还要另一备假以时日送给李熙,则是倘若李恺成功夺位,那么这地图便就成了李熙对付他的工具,不管,他两人如何,我们始终可以坐山观虎斗。”
燕离大为赞赏的看向容锦,抚掌道:“妙极,就按你的主意办。”
话落,示意蓝楹稍候片刻,他则重新拿起放下的笔,不多时便重新绘制了小图一份,交到蓝楹手里,“有劳蓝姨了。”
蓝楹笑着摇了摇头,将这份图连同之前的一道放好,这才转身匆匆离去,安排人将信件尽快送出去。
屋子里,容锦和燕离则继续着他们之前的话题。
“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容锦不无担忧的说道:“从临潢府到东夏快马加鞭星夜兼程最快也要一月,且还要将消息送到京城……”
“不急,一般皇帝驾崩需停灵十五圣贤书的,谁也不能因着这份偏爱,便将不爱的给弄死吧?这也太……众人一瞬间想到了一个词。
“虎毒不食子啊,父皇!”燕轲的一声痛呼喊出了众人心中的所想。
燕正天一张脸精彩的如同开起了染房,他在筹谋着要如何将燕轲踩入尘土,谁能想到,自已这一刻却被打入了泥泞!
“是谁的意思?”燕正天沉了眉眼,冷声说道:“你即便挟持了朕,也不敢担了这弑君之名吧?你想怎样?你娘呢?你外祖呢?叫他们出来吧。”
燕轲笑了笑,他目光一抬,幽幽的扫过场中面如土色的诸位大臣,默了一默,轻声说道:“父皇说得对,这弑父之名,非不得已,儿臣是不愿担的。”
也就是说,若是必要,他还是会担的!
燕正天眉头蹙了起来,他目光扫过场中诸位面面相觑的朝臣,冷声说道:“逆子,满朝文武此刻斱看着,即便是朕死了,你以为你就能坐稳龙位不成?”
燕正天的话,显然是戳中了燕轲心底最虚心的地方。今天,虽然将满朝文武都包围了,可是他也不可能将这些人都杀了。他的目的是皇位,而不是没有朝臣的光杆司令!
但是……
燕轲笑了笑,他目光落在隐露忠义之色的几位朝臣脸上,冷声说道:“父皇你好似忘了,诸位大人的内眷此刻还在永福殿,诸位大人府上委以重望的嫡长子也在此,难道真要为了您这样一个昏君,而赔上发妻亲子之命吗?”
似乎是为了应证燕轲的话,这时韦皇后的得力宫人,韦秀自永福殿袅袅而来,到得跟前,屈膝一福,说道:“启禀殿下,娘娘让奴婢来跟殿下说一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有劳姑姑。”燕轲朗声说道。
韦秀连称不敢,抬头扫了眼场中噤若寒蝉的诸位朝臣一眼,笑了笑,柔声说道:“诸位大人,我家娘娘说了,她和殿下不过是想博个活路罢了,论理,殿下不但占了嫡也占了长,由他继承皇位是再合理不过的。还请诸位大人三思而后行!”
眼前的大火还在继续,众人毫不怀疑,若是逆命而行,韦皇后会将广阳殿的那些内命妇活活给烧了!
“崔大人。”燕轲看向人群中的崔缙彦。
崔缙彦夫妻情深名声在外,到也不怪燕轲点了他的名。
被点了名的崔缙彦走上前,对燕轲行了一礼,抬头看向燕正天,“皇上,臣一生只忠于皇权,您若是慷慨赴义,臣与拙妻理当追随而至,还请皇上给臣一个示下。”
燕轲似是没有想到崔缙彦会这样说,不由便挑了眉头。
而被崔缙彦点名的燕正天却是气得牙齿都疼了,他当然不想死,他是皇上,可是,崔缙彦却告诉他,他若是不能慷慨赴死,那他也就只能缴械投降了!
“崔大人此言差矣!”御史台的素有忠正之名的老御史陈庭元站了出来,义正严辞的怒声喝道:“皇上是君,我等是臣,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岂可……”
陈庭远的话声未落,一道寒光突然疾射而来。
此时站在他身后的温晋王不由大声喊道:“陈大人当心!”
但为时已晚,箭直直穿过陈庭元的喉咙,倒在地上一阵抽搐后,陈庭元两脚一伸,死了!
“哪位大人还想试试?”燕轲面如寒霜的喝问道。
刺鼻的血腥味慢慢弥散开,谁还想试?
生命只有一回,这是天家父子的争执,他们何其无辜要卷入期间?
见没人出声,燕轲才要开口,不想,一道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我还想试试。”
燕轲猛的抬头看去,便见燕离缓缓的走了出来,目若寒星的看着他,说道:“你想当皇上,无可厚非,可是,你不该惘杀无辜!”
燕正天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会是燕离。
他不由百感交集的看着燕离。
而燕轲在对燕离的那一刻,却是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当下怒声道:“好,我成全你!”
话落,大手一挥,顿时箭如蝗雨自四面八方向燕离射来。
燕离不慌不忙的抽出腰中软剑,一片密不透风的寒光中,箭矢纷纷落地。
一侧的吴国兴见此,不由急声喊道:“殿下,再不动手,便要迟了!”
“杀!”
冷冷的一声轻喝,下一刻,便看到无数的黑影从四面八方冲出来。
“父皇,传旨传位给儿臣吧,不然……”
燕正天冷哼,“你要真有那本事,就动手吧,朕便是死也不会将这皇位传与你!”
燕轲温雅的脸上顿时一片狰狞之色,手里的剑当真便要狠划之时,一道身影却如闪电般窜了出来,没等他反应过来,燕正天已经从他手上被人劫走。
“皇上,您没事吧?”
燕正天看着将他从燕轲手下救出的崔缙彦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而失了燕正天为依仗的燕轲,一惊之下慌了神,当即大声喝道:“杀,给我统统都杀了!”
崔缙彦将燕正天往帝党的朝臣中一塞,返身便杀了回去。
而此时的永福殿。
韦皇后冷眼看着被喝令原地静候不许擅自走动的众命妇,厉声喝道:“非是本宫要为难你们,你们是死是活,且看在父的夫婿心中有多大的份量吧!”
淇国公之子汤友德,一对鹰眸阴沉沉的刮过殿内早已吓得两股战战的内命妇。
韦世礼的次子韦长隆娶的是淇国公府的嫡长女汤妙英,两家是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汤友德眼见外面久久没有传来喜讯,不由轻声对韦皇后说道:“娘娘,不如在这些人抓两个出来杀鸡敬猴吧?”
韦皇后却是沉吟不语,她不意制造杀戮,她想要的不过是和平的皇位传承!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喊杀声。
韦皇后霍然抬头看向汤友德。
“臣出去看看!”
汤友德转身便欲往外走,却在转身之时,一名离得最近的命妇,似是不堪惊吓,低垂了眉眼软软的朝他倒了下来,眼见得便要扑倒在他身上,汤友和才要伸手推开,不想,下一瞬,却是胸口一凉。
“你……”
汤友德不可思议的抬头,埋首撞在他怀里的人,缓缓抬起头。汤友德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抹表情,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艳和绝望。
“友德……”
惊觉不对的韦皇后出声。
容锦将手里的匕首连着汤友德重重的身子轻轻一推,这才抬起头对上韦皇后错愕的脸,嫣然一笑,“皇后娘娘!”
“容锦!”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就在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黎明永远不会到来的时候,突然在皇宫的一角窜起一道红色信号弹,一队侍卫突然就杀了进来,与吴国兴带领的侍卫混战在一起!
而在北齐的史书之中,这个夜晚被记载为‘冬至之变’,宏祯帝第二子,因不甘被宏祯帝强加弑兄之名发动宫变。京卫指挥使吴良之子,吴国兴诛杀指挥使郭祯,包围皇帝及一干大臣。
众大臣在护国公燕离的带领下,以血肉之躯杀出重围,二皇子事败自尽而亡。而永福殿中,容锦带领侍卫护着众内命妇杀出重围后,身后永福殿突然便火势大起。
事后宫中侍卫在火中扒拉出两具紧紧拥抱在一起,烧成焦炭的尸体,有说是韦皇后和徐氏母女二人,也有人说是皇后已遁,那两人是她留下的替身。随后,脱身而出的宏祯帝命兵部尚书崔缙彦带人围巢将军府,然,崔缙彦赶到时,整个将军府已然成为一片火海,韦世礼生死不明。
这一夜,整个临潢府风声鹤唳,家家户户将门户紧关。一直到黎明时分,整个皇宫的战场才结束。此时燕离身上透着浓浓地血腥之味,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他与杀出众围的容锦汇合在一起,两人踏着黎明的曙光离开了北齐,赶赴京山。
七天之后,韦世礼之子,韦长隆,韦心钰领着私兵杀回京都,被早有准备的崔缙彦在京郊城外全歼而亡。
宏祯二十八年,冬,宫中传出喜讯。
丽妃宫中的宫人鹤翎传出喜讯,燕正天当即将鹤翎升为美人,且下旨若是一朝得子,当即晋位为妃!同时令礼部策划来年春天的选秀,京中各大臣更是将家里适龄女儿想方设法送进皇宫。
同年冬,东夏代为监国的太子李熙登基为帝,改年号永泰。
……
燕离和容锦在夜风中穿行。
一场大雪使得本就泥泞难走的路,越发的艰难难行。
七天六夜不眠不休的赶路,胯下的枣红马因着雨雪的缘故,身上的毛发湿了结成冰冰又融化成水水又结成冰,在离京山百里处“咴”一声长鸣,倒地不起。
“锦儿,你没事吧?”燕离在马匹倒地的刹那,纵身而起,落在了容锦身侧。
容锦摇了摇头,用因为没有睡眠而红的几欲滴出血的眼睛看着燕离,哑着嗓子说道:“我没事,怎么办,离京山还有百里的路程……或者,你先赶回去吧,我等后面凤卫跟上来。”
他们此时就在距京山百里外一处叫狮子岭的密林,远远望去林子如同一个倒卧的狮子,山中古木参天,地势平坦,却因这一场罕见的大雪,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燕离抬头看了眼周遭被大雪覆盖的密林,摇头说道,“你上来,我背着你。”
容锦默然,以燕离的身手,天黑之前他肯定能赶到京山,但若是背负着她,却是未必能赶到,当即摇头表示反对。
燕离见容锦摇头,不由便蹙了眉头,凝声道:“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的,快上来。”
容锦还在犹豫,燕离已经是手一伸,抓着容锦的手一甩,便稳稳的将容锦放在了背上,下一刻,他双脚一点,整个人拔地而起,然就在这时,一张铺天大网突然便自头顶兜头而下。
“小心!”
容锦先就发出一声惊呼。
燕离自是也在第一时间发觉了这危险,他反手一转,将原本趴在他背上的容锦捞在了怀里,急促的一声“抱紧我”,使了个千斤坠,两人快速的往地上坠去。就在燕离做出这番变化时,古树之上,数道白衣白袍的身影自四面八方跃身而下,他们紧紧攥着手里的那张网,如同附骨之蛆般尾随燕离而至。
而与同时,原本白雪皑皑的地上,陡然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数十个身影,被雪光映得惨白的刀刃张牙舞爪的直指急速往下的燕离和容锦。
上下都是杀机,他们被夹在中间!
“底下有埋伏!”容锦惊声喊道。
燕离冷哼一声,腾出一只手扶住容锦的腰,另一只手遥遥对着地上轻轻一拍,那些人眼见燕离一掌拍出,顿时如临大敌般,手中刀刃往前一迎,吆喝着便要大开杀戒。然就在这时,燕离却是借着那虚空一掌之力,身子一顿,下一瞬,不待敌人反应过来,他抱着容锦如同离膛的炮弹一般,横射出去。
容锦微微的吁了口气,能避开这样的伏杀,接下来,以燕离的身手要对伏这样一群人应是不在话下的。她适才不是没想过,趁着在高处对底下埋伏的那伙人用毒,但却在感知着风向的那一刹放弃了这个念头。
“射!”
一声阴测测的声音霍然在耳边响起。
容锦才松下的一口气,骤然提起,几乎与此同时,一阵如蝗的箭雨自头顶而下。
堪堪站稳的燕离来不及多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容锦往身后一藏,手中短剑便舞起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那些射来的箭尽数挡了下去。
站在燕离身后的容锦,目光定定的落在三丈之外,白衣白袍的虽久不相见,但却莫名熟悉的一张脸上。
廖必成!
从前的太子现在的永泰帝得力手下!
“拿我的弓来!”廖必成厉声喝道。
弓有轻弓重弓之分,七斤以下是为轻弓,七斤以上依臂力而定上无限止是为重弓。
廖必成话声方落,容锦便看到两个侍卫一人扛一驾玄铁而制的精弓一人手捧白羽箭走上前来,廖必成一手接弓,另一手则了箭,拉弦搭箭,直直瞄准身前的燕离。壹趣妏敩
“燕离小心!”容锦看见廖必成的动作,少不得出声提醒。
然她话声才落,廖必成手指一松,寒光闪闪的箭挟破空之势沉沉而来,其势竟不输于军中重弩!
容锦看得心惊胆战,说时迟那时快,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便从燕离身后冲了出来,试图替燕离挡下廖必成的那必杀一箭。
“锦儿!”
燕离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手上动作一滞,猛的往前一扑。
廖必成唇角翘起一抹得意的笑。
“咻!”
寂静的树林中,一道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团雪白如流星划破天空中突然而至,正正对上廖必成那穷所有之力而出的一箭。
“啪”一声,响起一道裂开的声音。
被燕离扑倒在地的容锦,便看到一阵簌簌的雪花自天空中纷纷扬扬而下。
也就是说,一个雪球便破了廖必成那必中一击!
是谁?
谁有这样的能力?
容锦尚在疑惑,耳边响起燕离紧张焦急的声音,“锦儿,你没事吧?”
容锦摇头,“我没事,燕离,有人来帮我们!”
燕离在确定容锦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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