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下
第七回暗煽风跋黑构逆
明索甲乌春发难下
听到叫嚷之声,颇刺淑停住了脚步,劾里钵也开门而出。只见一人拽着另一个人的胳膊,推推搡搡而来。原来,两个人都叫盆纳。那个叫叫嚷嚷而来的盆纳乃是跋海的孙子,谢夷保的儿子。秉性果毅善射,嫉恶如仇。另一个被拽着胳膊的盆纳则是部落中出了名的无赖之徒,人们给他起了一个绰号,称“恶盆纳。”当下盆纳望见了劾里钵和颇刺淑,使劲将恶盆纳朝前一推,恶盆纳立脚不住,从数尺之外踉跄数步之远,一头跌倒在劾里钵和颇刺淑的脚前。趁势跪倒于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口里一个劲地直喊:“节度使饶命,国相饶命!”劾里钵问道:“怎么回事?”盆纳说道:“节度使,我刚才从村中走过,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议论纷纷。恶盆纳当众言道:‘要想生者,就依附于跋黑。不想活的,就依附于劾里钵、颇刺淑。’肆无忌惮地散布流言飞语,蛊惑人心。我听了此言,气忿不过,将他拽来。节度使,国相,对造谣惑众的小人,可不能轻饶了他。”恶盆纳说道:“是我一时糊涂,传人之言,下次再也不敢了。”劾里钵说道:“受人之惑。可不治罪。传谁之言,却要说个明白!”恶盆纳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这个……。”话音未落,只见跋黑飞步而来,怒斥恶盆纳道:“无赖之徒,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中招惹是非,该当何罪?”恶盆纳急忙分辩道:“我说老祖宗,这分明是……分明是……”跋黑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嗖”地一声拔出了刀,恶狠狠地说道:“如此恶人,留他何用!”说时迟,那时快,恶盆纳的“冤”字还没有喊出口,只见寒光一闪,又听得一声惨叫,他早已倒于血泊之中。跋黑见恶盆纳已经气断身亡,冷笑一声,说道:“嘿嘿,恶人就该有个恶报,恶盆纳死了,我为部落中除了一害!”劾里钵说道:“多谢叔父。不过,仅仅只是因为几句口舌而杀人,未免过份了。”遂吩咐从人依照女真人的习俗,将恶盆纳的尸体用火焚毁。围观的人见状,也渐渐散去。WW.22.sxynkj.ċöm
劾里钵刚刚返身入屋,却见一人推门而入,对他说道:“节度使,阿跋斯水温都部落中人旺原有事求见。”劾里钵说道:“快请进来!”旺原进屋,劾里钵请他在一侧坐了,问道:“我们素不相识,但远道而来,不知为了何事?”旺原说道:“我受了众人之托,是前来向节度使告状的。我们温都部族首领乌春,多行不轨之事,滥杀无辜,听讼不公,部族之众深为所苦。请节度使作主,拯救众人于水火之中。”劾里钵问道:“所言之事,可曾属实?”旺原说道:“句句是真,不敢有半句谎言。”说罢,又一一列举了数件事实。其后,劾里钵派人暗中察访,旺原所言之事果然不假,不由大怒,说道:“如此部落之长,要他何用?”即遣同父异母兄弟阿里合懑前往温都部落按治乌春之事。原来,乌古廼前后娶了三房妻子,共生了九个儿子,多保真生了五子,即劾者、劾里钵、劾孙、颇刺淑、盈歌;次室注思灰、契丹人、生子一人,名劾真保;次室温迪痕氏,名敌本,生子三人,名麻颇、阿离合懑,谩都诃。
此后又过数日,部落之中依然是谣言四起,闹的人心惶惶,鸡犬不宁。劾里钵怀疑是叔父跋黑在暗中扇风点火,却又无有真凭实据,心中惶然,无以为计,遂与弟弟颇刺淑一起来见母亲多保真。多保真说道:“儿呀,近来部族之中邪风四起,你们可曾知道?”劾里钵说道:“母亲,儿子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多保真说道:“看来,你父亲的临终之言应验了,四时有阴阳,人心有向背,不能不察。不然,我儿就要糊里糊涂地遭人暗算了。”劾里钵说道:“如何去察,请母亲赐教。”多保真说道:“只需如此如此,部落之中的人心所向就可一目了然了。”
劾里钵、颇刺淑闻言大喜,立即向多保真告辞,依计而行。当日深夜,正是万籁俱寂之时,忽然听得村头喊声大起,刹那之间火把齐明,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村中跑过。有人高声叫道:“强盗来了,强盗来了!”劾里钵、颇刺淑闻之,不动声色,静处以待。过不多时,只见欢都、冶诃、劾者,拔达及盆纳各自率领家人火速赶来,散布于二人所居四周,并齐声喊道:“不能让强盗伤了节度使、国相!”天明之时,加古部人准德、束里保,驼满部人申乃因、丑阿,还有居住较远的完颜部人富者粘没罕、阿库德、白达诸人,也都闻风而至。一见劾里钵和颇刺淑安然无恙,无不以手加额,欣喜若狂。太阳初升之时,混乱了大半夜的纳葛里村又渐渐恢复了平静。在这次突发事变之中,完颜部落之中的人心向背真是泾渭分明,一部分来守护劾里体、颇刺淑之居,另外的人则去保护跋黑。部众之心,昭然若揭。
劾里钵和颇刺淑来见跋黑,慰问他道:“叔父夜来受惊了。”跋黑笑道:“亏得部落中人前来保护,安然无事。不过,也还是受了大半夜的虚惊。”劾里钵说道:“叔父深受部落中人拥戴,就请担任完颜部落部长之职吧!”跋黑说道:“这个……这个……”,劾里钵说道:“请叔父不必谦让。”原来,此时劾里钵已经看清了跋黑心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