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上
待灭了石显,再将所得乌林答部落的财物往援邈孙,岂不是一举两得?”多保真说道:“耶懒水完颜部落已有燃眉之急,与石显交战又无全胜之策。如此而行,岂不要误大事?”乌古廼说道:“依贤妻之意,又当如何?”多保真说道:“与其在此地与石显对垒相持,倒不如撤军而回。把军用所备粮草,遣兵护送南下,救援邈孙。”乌古廼说道:“若是如此收场,岂不要使石显耻笑?”当下踟蹰沉吟,犹疑难决。
乌古廼还未作出决断,又有一人进帐禀报:“首领,颇剌淑从纳葛里村来了。”乌古廼听言,又是一惊,说道:“颇剌淑这时来到营中,必然有紧急之事,可令火速进帐。”须臾之间,颇剌淑已入帐中来了。也许是他沿途催马如飞,也许刚刚下了马鞍,只见他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急急地说道:“爹……爹,大事不……好了!”乌古廼见了此状,不知村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惊的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多保真说道:“我儿休要惊慌,慢慢讲,慢慢讲。”颇剌淑说道:“爹、娘,大事不好了!辽人大兵压境,情势十分紧急。”乌古廼问道:“辽国统军主将是谁?”颇剌淑答道:“统军主将为林牙耶律曷鲁。”乌古廼又问道:“辽军压境,不知所为何事?”颇剌淑听言,连连摇头,说道:“不知道,不知道。”乌古廼又问道:“双方可曾交兵?”颇刺淑说道:“辽人逼境扎寨,不曾遣将来伐。部落中人严密注视着辽军的动向,也未敢冒然还击。”乌古廼说道:“这就奇怪了,辽人既不征战,为何却要遣兵而来?”颇剌淑说道:“耶律曷鲁多次遣人传信,说是要见爹爹。”多保真说道:“若是如此,辽人之意就不在完颜部落了。首领可要谋事慎密,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引火烧身,后悔莫及!”乌古廼说道:“辽军主将既然要与我相见,此事万万拖延不得。只有探清辽人的真实意图,才能随机应付。女真人的力量还很弱小,内部又不统一,只能委屈应付,不能与之相抗。当今之计,不管愿意不愿意,因为时势所迫,也只有与石显休兵罢战了。其他之事,就依贤妻之言而行。”于是,把军中的牛马被服粮草等所用之物,遣劾里钵护送馈赠邈孙。过了两日,乌古廼预料劾里钵与石土门走得远了,便乘着夜色,拔营而归。sxynkj.ċöm
劾里钵奉了父亲之命,与石土门一道,沿途历尽艰辛,将牛羊粮草衣被等物,顺利地送到了耶懒水完颜部落。真如大旱逢甘霖,雪里送木炭,邈孙及其部落之众有了这些日常生活必备之物,就可以度过难关,求得生存了。他们感激涕零,泪下如雨。劾里钵因为连续往返于途,劳累过度,以致成疾,卧床不起。石土门早晚陪奉,形影不离。劾里钵的病情稍有好转,两个人又在一起讲文习武,射箭习艺。相处竞月,情投意合。石土门体貌魁伟,质直孝友,强记辩捷,临事果断。劾里钵更是人中之龙,天性凝重,识见深远。两人真是一对英杰,大有相见恨晚之叹。劾里钵痊愈之后,告辞返归,与石土门依依惜别,相约同生同死,患难与共。其后,两个部落信使往来,极为密切。www.sxynkj.ċöm
再说乌古廼拔营撤兵之际,石显所遣侦骑侦知其事,立即告知了他。石显怕中埋伏,也不敢遣兵追赶。乌古廼回军途中一路无事,不日返回了纳葛里村。歇息未定,夫妻双双来见辽国统军主将耶律曷鲁。见面之后,乌古廼即向耶律曷鲁请罪道:“我等愚陋顽冥之辈,不识大体。不知所犯何罪,激怒天讨,劳师远征。愿将军重责,我等不敢有何怨言。”耶律曷鲁闻言大笑道:“首领多疑了,其实,也不关首领之事。听说辽国境内的一些冥顽之民,逃入了生女真诸部落之中。完颜部落是否有这些顽民藏身,就不得而知了。奉了大辽皇帝之命,统兵前来,专为征剿之事。今将此事告知首领,望能配合。”乌古廼和多保真听了,心中有了底细,遂暗自想道:“不过如此,叫人虚惊一场。”
原来,在辽国东北边境,生活着铁勒,乌惹等部落。辽国皇帝遣兵将他们征服之后,为了防止他们叛乱,采取分而治之的策略,强迫他们离开故土,迁居他处。同时,又遣将卒沿途押送。诸部之民不堪其虐,又不愿意离开故乡热土,但更无力以武相抗,遂三五成群逃入与之相邻的生女真人部落避难,也有的人进入了完颜部落之境。乌古廼与其妻多保真热情地欢迎了这些前来避难之人,并一一给以妥善安置。这些人身处绝境中,有了安静的生活环境,对乌古廼和多保真夫妻感激不尽。
当下乌古廼听了辽国林牙耶律曷鲁之言,故作惊讶道:“作为完颜部落的首领,我从来还不曾听说过有叛逃者潜入本部落之境,对其他部落中事更是不明不白了。既然是辽国叛逃之人,岂能轻易饶过了他们?待我返归之后,把部落之众发动和组织起来,将他们全部捉拿,献于林牙,岂不是好!”耶律曷鲁说道:“这倒未必,人言‘杀鸡焉用牛刀。’不用首领亲自动手,只须部下所属兵校前去,足以了事。”乌古廼说道:“这样也